看著孩子的爸總是輕聲細語地和她們交談著,總是在忙碌之餘盡力地抽出時間陪伴兩姊妹,或讀故事書,或出遊,抑或上館子去享樂一番。孩子的爸出遠門的夜晚,再累再忙,也一定會和兩姊妹在SKYPE上聊天,聽這兩小傢伙童言童語的交代一天裡的趣事,在兩姊妹的眼裡,爸爸是個有求必應的溫柔好爸爸,與最佳玩伴。
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,這句話說的真是貼切。
讓我不禁又憶起我的上輩子情人,我的父親,他遠行 出門去了,這一去,一轉眼也十個年頭了。
十年前的那個夏天,我輕盈的只剩下39公斤,深刻的體驗了所謂的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。
事情發生的突然,母親和我都以為只是住院一段時間,也沒通知太多人父親住院的消息,擔心年邁的祖母會擔心,也都隻字未提,才住院不到十小時的父親,突然的休克,轉進加護病房,短短24小時,病毒導致無法言語的父親連句話都來不及說/交代,就遠離了我們。爾後,我成了沒有父親的小孩。
頓時措手不及,悲傷和訝異頓時間塞滿了所有親人的心裡,來不及安撫年老的祖母和努力佯裝堅強的母親,只得強打起精神,忍住悲傷的打理父親身後事。
說起來,既驕傲也不捨,那是我一手布置規劃的靈堂,簡單而莊嚴,讓所有的親朋好友可以送他一程。許多他的好友接獲訊息,都不肯置信。唉,我也多麼希望那是個夢,這樣,我還是有爸爸的小孩。
我的爸爸可是嚴峻的不得了的父親,雖看不見他對孩子們的溫柔,但,父親對我們的愛可是一點也不少。
很小就離家工作的父親,獨立生活養成他的好手藝,父親總說每道菜都是拿手菜,但我最愛的還是那道糖醋排骨,酸酸甜甜的好滋味是我記憶中最不一樣的好滋味,老爸煮得真的就是不一樣。不過,他的好手藝是看心情才上桌的,很幸運的我幾乎都嚐過了,有些連母親都沒嘗過的呢。父親擁有一副好歌喉,許多耳熟能詳的老歌,榕樹下、為了十萬元..等,都是他的拿手好歌,只可惜沒能遺傳到的好歌喉的我,只有在台下歡聲鼓舞的份,擔任頭號粉絲。在我的記憶和印象中,父親是個鐵血男兒,再怎麼辛苦的日子,也沒聽他喊過一聲累,似乎沒見過他脆弱的一面,我的父親就這樣用他寬厚的肩膀,撐起了一家子的生計。
曾經以為,我可以完成他的夢想,開著車載他上山下海的走遍台灣各角落。
曾經以為,他可以牽著我的手,把我交到另一個愛我的男人手上。
曾經以為,能在垂暮之年,聽到這兩姊妹喊他一聲:阿公,盡享天倫之樂。
這些個”曾經以為”,就像夢一般,都隨風而逝了。
走過十個年頭,偶爾看著孩子的爸逗得兩姊妹笑得開心的畫面,不禁想起我的父親,忍不住還是會紅了眼眶,如果我還是個有父親的孩子,那該有多好呀!
事隔多年,忍不住,還是想叮嚀一句,
「嘿!我上輩子的情人,你這趟旅程久了些,也遠了點,盼你一切都安好。」